benzhuzhu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

冰鸿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这篇东西涉及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没有人可以全部了解到，所以个人点评只能在其熟悉的那一小块范围。
　　先说跟个人相关性最强的。“坚持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启动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的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的政策，逐步调整完善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
　　我是空股指的，我认为经济衰退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少数情况，可以在短期内推动经济反弹，危害到我空股指的操作。关于这个，我主要有两方面担心，一个是政府主动刺激经济，还有一个就是放开计划生育政策，人口出现一轮爆发式增长。本帖中，很多时候，都是我对政府经济调控的揣摩。只有很少一次，我提到了关于取消计划生育的担心。忘记是谁了，当时马上跳出来安慰我，说不会全面放开的，最多渐进式放开。我想想很有道理，于是我就安心了。
　　计划生育是一个政府创收的重要机构，改革阻力很大。想全面放开确实很难。不过由于人口高峰低谷的变化，未来我国存在不能持续发展的危险，特别是社保基金缺口很大，放开生育政策又非常急迫。那么单独二胎就是可期的。全面放开二胎，基本上满足了大多数人的要求，少了太多收入，虽然是未来的方向，还得慢慢等。
　　另一个比较突出的，就是“废止劳动教养制度，完善对违法犯罪行为的惩治和矫正法律，健全社区矫正制度。”
　　我天天在网上写东西，还是蛮担心被跨省的。特别是劳动教养制度，一旦被盯上，很难申诉。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有些东西，不知道，也就谈不上害怕，知道的越多，害怕越多。上访妈妈唐慧被劳教，大学生村官任建宇被劳教，一件“不自由,毋宁死”字样的文化衫也能成为劳教的物证。说内心没颤抖，是假的。本来政治经济很难分家，不过我评论一般都谨守经济领域，涉及到政治方面的，一般都是远超社会现状的发展理论。虽然劳教制度废除了，不过社会现实不可能一天就改变。我今天的点评还是会遵守这个原则。
　　国有企业是全民所有制的，企业生产资料归全体人民共同所有。国有企业的出资人为国家。国家作为企业出资人，一般并不由最高国家机关（最高国家权力机关或中央政府）直接进行具体的投资管理和经营活动，而是按照"统一领导、分级管理"原则，分别由各级有关国家机关或其授权部门，代表国家所有权人负责具体的投资、管理和经营活动。国企的真正所有人，全体人民对国企是没有实际控制能力的。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我看国企的弊病》。当时，我以为国企效率低下，主要是因为行政过多干预了企业管理。国有企业的真正股东对企业没有实际控制能力，“国外的一些跨国公司由于股权的分散，股东对于企业也已经没有了实际控制能力”，因此我以为可以将国有企业与国外的一些超大型的跨国公司进行比较。并且，我还举出新加坡淡马锡类比。以为淡马锡做的好，超大型跨国公司做的好，而我国国企做的不好，是因为企业里各种行政干预太多，企业首先考虑的不是赚钱，而是要听上头的话，体制没有理顺。
　　我后来还写过一篇《国有企业改革之根本》，以为如果像淡马锡那样，组成国家投资公司，引入多家机构经营国有企业。按照市场规律制定规则，引入竞争机制，让经营绩效好的机构经营更多的企业，将绩效差的机构管理的企业移走，不断引入新的管理机构，并淘汰绩效差的管理公司。对于特大型企业，无法简单交给某个机构管理，可以考虑让多家机构同时经营，根据机构的经营绩效划分控制份额，和决策的投票权重。各个管理机构，根据经营企业的情况进行考核，根据绩效，能者多得。源头管好了，体制理顺了，国有企业就能真正发展起来。
　　我这篇文章和现在的国企改革思路很相似。
　　不过，我已经自己把这个思路推翻了。看到更多的案例，我的视野也开阔了不少。在做博客回顾的时候，我以股权转让的公平性为切入点，重新打量了国有企业的所有体制，发现这个体制是有致命缺陷的。现在让我写出当年的感悟已经不可能，就直接贴出来吧。为了行文顺畅，及前后衔接，有少量修改。先说一下，本文写于2009年2月，当时次贷危机爆发，中国的大规模刺激政策还未奏效，可以说是经济最差的时候。
　　在2004年郎咸平与顾雏军的争论，将国有企业产权改革中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推到了风口浪尖。特别是国有企业股权转移如何定价和国有企业管理层收购（MBO）的问题一时间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郎咸平由此成名。而管理层收购则于2005年被叫停。
　　可以说，在我印象当中，并不记得郎咸平除了通过财务工具，推断一些国有企业股权转移的案例不合理，导致了国有资产流失之外并不记得他有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法。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最后管理层收购只是被简单的叫停，而并没有规则化，制度化下来。
　　现在，股权转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很多时候交易的公平也不是那么容易判断。在众人对中石油视而不见的时候，巴菲特却慧眼识珠，大量购入持有。而当众人全力追捧中石油时，巴菲特却赶紧脱手。当时很多聪明的人嘲笑巴菲特，但回过头来不由得感叹他的大智若愚。力拓为了阻挠必和必拓的恶性收购，在经济周期的巅峰收购了加拿大铝业。当时一个很划算的收购，现在看来却是离谱的难以置信。收购价格过高，并且使力拓背上了巨额的债务。现在不得不向中国铝业求助。以中铝的资产水平去帮力拓，其实有点力不从心。不过有中国政府作为背后的强力支持，没有人相信中铝会倒下。
　　类似中铝的企业在这次次贷危机中涌现出很多。比如美国政府接收了房利美和房贷美，英国政府部分国有化了苏格兰皇家银行和劳埃德银行等等。不过在部分国有化的同时，这些被政府担保的企业也变得进退两难。一方面是国家希望这些企业能够扩大业务，支持整个国内经济的发展；而另一方面是普通股东希望这些企业能够收缩业务，最大限度的保障资金安全，尽可能增加盈利或减少亏损。
　　我在《我看国企的弊病》这篇文章中着重强调的就是这种矛盾。但是似乎还是不够深入。
　　在文章中，我曾提到“国外的一些跨国公司由于股权的分散，股东对于企业也已经没有了实际控制能力”，因此我以为可以将国有企业与国外的一些超大型的跨国公司进行比较。但其实我是在自欺欺人。
　　我在文中提到“关于国企和私人企业的比较，我觉得除了出资人之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行政参与的程度”。关于行政参与，我在上面也通过一些实际的事例讲了政府和普通股东在经营企业中的矛盾。这个区别是存在的，但是重点其实还是在“出资人”。
　　还是用上面的例子。力拓希望引入中国铝业增加持股来解决他当前急需融资偿还贷款的问题。作为一家英国和澳大利亚两国上市的大型跨国企业，中铝仅持股9％（和美国铝业联合持股）就已经是第一大股东，可以想像持股的分散性（我没有查到具体的股东人数，当然这个也是一个动态的量，不过总该有个数量级）。如果按照我之前的想像，持股这么分散，股东应该对企业没有实际控制能力了，那么力拓的管理层既然希望引入中国铝业，那就可以顺利引入了。但情况并不是这样。力拓的少数股东对这一方案提出异议。他们怀疑是否有更好的方案来解决问题，比如增发。还有传闻说他们希望能够重新引进必和必拓，以竞争的方式获得更好的结果。事情还在进行过程中，力拓的管理层正在和股东沟通，没有人能够担保中铝增资力拓的方案一定能够在股东大会上获得通过。作为利益相关人士，这些股东做这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获得最大的收益。
　　次贷危机的缘故，中投对黑石的投资损失严重，被很多人认为是个阴谋，同时引发了国有股，特别是很多金融公司股份，贱卖给外资的热议。我曾经发文为这个事情做过辩护，认为以当时的情况看，这些股票并不能算是贱卖。中投公司对黑石投资应该是个错误决定，和中投的投资制度不健全，缺乏经验，急于表现等有关。但是说实话，这个东西现在不能获得认可，就是因为政府代表国家，代表所有的“股东”做了决定，而并没有征求全民意见。这里就是矛盾。政府在这个交易当中是一个没有切身利益的角色。广大“股东”怎么能够信任一个没有利益相关的人代表自己做出重大的交易决定呢？特别是在交易过程非常不透明的情况下。
　　中央希望搞混合所有制，但是国企不愿意，也不会让出控股权。现在国企上交利润，大部分都返还了。未来即使增加到30%，国企说经营需要国家补贴，是不是还得给出去？根本问题不能解决。
　　社会存在流动性，生活有希望，很多问题才能解决。现在流动性太少了，僵化了，中央希望打开一些通道，重新流动起来。很难。改革很多硬骨头，中央得拿得住，所以增加中央的事权。不过事情太多，管的过来吗？辛苦了。公平性方面，修改了些制度。党内制度似乎严谨些。社会的，改起来太困难。
　　唉，觉得很难评，稍微多说一点，就出界了。
　　总体来说，政府愿意把更多权力交给市场，是个正确选择。根据经济规律，市场会选择衰退，去芜存菁，为下一次上涨积蓄力量。
　　美国银行认为，从历史意义来说，这次会议可能超过了文革后的其他许多次三中全会，但仍不及1978年的第11届三中全会和1993年的第14届三中全会。
　　11届三中全会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宣传了。
　　刚在群里咨询了下群友，14届三中全会。当时，价格闯关失败，通货膨胀严重。银行大面积坏账，比现在遇到的问题严重很多。那次会议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概念，可谓是一大突破。抓大放小，剥离坏账。确实是一次重要的会议。
　　补充个农村土地问题评论。
　　《决定》中提到“在符合规划和用途管制前提下，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出让、租赁、入股，实行与国有土地同等入市、同权同价。”什么叫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我看很多人马上就联系到小产权房什么的。我在这个方面不是专家，不过我看到了一种不同的说法，我也比较认可的。
　　野村证券提到，这部分土地主要为乡镇企业所有，只占农村土地的很小一部分。尽管存在特定限制，但已经可以在土地市场中进行交易，并非重大举措。
　　也就是说，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特指农村用来发展企业的用地，与工业用地性质相似。大家都知道工业用地价格，比住宅商业用地低很多。这已经说明这部分土地油水少。野村又提到，这种地在现实中已经可以交易了，那就更没什么特殊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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