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超越香港,只是时间问题
上海自贸实验区挂牌运作了,此举被西方媒体评价为“为中国第二次改革开放吹响号角”,意义堪比当年建立深圳等经济特区。李嘉诚更是语出惊人,他说用不了多久上海的竞争力将超越香港。最早预言上海将超越香港的名人,是曾任香港大学经济学院院长的张五常,这个据说“最接近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华人 ”,早在1999年就“放炮”说香港不行了。此后他一直持这种观点,而且还在2002年预言,如果大陆放开外汇管制,上海可以在2007年全面超越香港。
上海自贸试验区的挂牌,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在区内试行人民币自由兑换和利率市场化。看来,张五常开列的上海超香港的条件正在具备。
其实,如果我们看经济总量等一系列重要数据,上海的确是在接近或者超越香港。
2012年全年,上海的GDP是2万亿元人民币,香港GDP折合1.5万亿人民币;上海的各项存款余额是6.36万亿人民币,香港各项存款余额折合6.66万亿人民币;上海机场吞吐量是7870万人次,香港是5650万人次;上海集装箱吞吐量是3253万标箱,香港是2310万标箱。
但上海的面积是香港的6倍,官方公布的人口是香港的3倍,估计实际人口接近4倍。因此,如果比较人均指标,上海跟香港的差距仍然巨大。
多个国际组织每年发布全球经济体竞争力排名,比如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学院、世界经济论坛等。在这些排名中,香港始终处于全球前十名,有时甚至是世界第一。大陆的排名,常常在20名左右,甚至更靠后一些。
更大的差距来自至于经济自由度排名。2013年初,美国传统基金会评出了全球177个经济体2012年度的经济自由度。在这个榜单上,香港连续19年列全球第一,而中国内地只列在136位。上海没有资格独立参加排名,但是它是内地经济中心,内地的排名某种意义上就是它的排名。
其实,香港的国际竞争力主要来自两大因素,一是中国内地经济持续、强劲的增长,二是香港完善的法制和突出的经济自由度。
因此,有人这样描述:自由市场经济,是香港经济最基本的特征,也是促使其经济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其核心内容是通过价值规律、供求关系、竞争机制的自发调节来实现社会资源的有效配置。香港的自由市场经济是在自由港基础上形成的,政府除了对关系社会、民生的土地、公屋、食水、大米和一些公用事业进行直接控制、配置或立例管理外,对贸易、商业、工业、航运等重要部门概不干预,让其在市场自动调节下运作,同时实行简便的低税制度。
反观以上海为经济中心的内地,虽然市场经济体制初步建立,但是管制仍无处不在:人民币没有自由兑换,利率没有实现市场化,煤、油、电、气等重要物资价格仍基本上是政府定价,金融、电信、石化等重要行业没有完全对市场开放,土地供应由政府垄断,企业很多事情都需要政府审批,税负比较重,如此等等。
所以,上海与香港的差距其实不是它自己造成的,缩小这种差距,也远不是它自己所能完成的,这个问题必须在不断改革开放中去解决。
现在机会来了。十八届三中全会将启动一轮力度空前的改革开放,上海再次被推到了探路者的位置上。如果中国真的能把政府有形的、无处不在的手,从经济领域里缩回来,让市场无形之手发挥作用,那上海超越香港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我们回望1842年之后香港与上海的双城记,就会发现,在中国经济相对自由化的时期,上海地位就会超越香港。中国如果进入闭关锁国,或者经济不自由的时期,香港就会反超上海。而大量人才、资金、物资,往往就在两个城市此消彼长之际,迁移流动。
香港是南海与珠江的汇合处,海运江运的汇合点;上海是长江与东海的汇合处,也是海运与江运的汇合点。但是长江的辐射力远远超过珠江,上海的地理位置也更接近中国的中心。此外,长江三角洲面积更大,文化积淀更为深厚。这些因素在历史上就成就了上海超越香港。
而今天,上海还受命成为内地最大的经济中心,是全国资源集中倾斜的地方,中央政府要通过上海来证明自己的制度自信、道路自信。而香港,则面临着2017年直选这个历史大坎。各方政治势力不断介入,在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前,恐怕无力出招接受上海的挑战。
其实,以中国之大完全容得下两个国际金融中心、航运中心、贸易中心,上海与香港的竞争也不会是个零和游戏。香港即便被上海超越,仍然是值得中国人珍重呵护的“东方之珠”。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永远没有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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